2007年7月30日 星期一

西洋歌劇(二)

今年10月11-15日,香港文化中心將上演威爾弟(Giuseppe Verdi, 1813-1901)的Aïda《阿依達》,這是歌劇迷定必欣賞的劇目。

現時香港每年平均都會上演3齣西洋歌劇,以一個中西文化匯萃的國際大都會而言,確實在平均數以下,可是寥勝於無,好讓我等歌劇迷止止渴。

去年是莫扎特誕生250周年,世界各地都有紀念莫扎特的音樂會和歌劇上演;香港去年上演的3齣歌劇,依次是莫扎特的《唐磺》(Don Giovanni, KV 527),比才的《卡門》和莫扎特的《費加羅的婚禮》(Le Nozze di Figaro, KV 492)。

今年的3齣是蒲徹尼的La Bohème《藝術家的生涯》,古諾的《羅密歐與茱麗葉》,和《阿依達》。

今次是《阿依達》第三次在香港上演,對上兩次分別在1992年和1997年。《阿依達》劇力萬鈞,在世界各國不時利用戶外上演,增添氣勢,此劇1992年在香港首演之時,便是借用了香港大學一個球場演出。

威爾弟可謂是19世紀浪漫時期意大利歌劇最具代表性的人物,自1839年寫作他第一齣歌劇Oberto以來,之後的60年一直是意大利歌劇的中流砥柱,他的其他著名歌劇包括Nabucco《尼布甲尼撒》、Macbeth《馬白克》、Rigoletto《弄臣》、Il Trovatore《遊吟詩人》、La Traviata《茶花女》、Un Ballo in Maschera《假面舞會》、Otello《奧賽羅》、Falstaff《浮士德》等。(以上歌劇都曾在香港上演過)

對於意大利人而言,那正是個動蕩的年代,意大利統一運動正藉高潮,威爾弟的名字,剛巧是當時領導獨立運動的薩丁尼亞國王艾曼妞二世的縮寫 – VERDI = Vittorio Emmanuel, Re D’Italia(意大利國王,維多利奧.艾曼妞)。

而他在1842年創作的《尼布甲尼撒》中一段猶太人抵抗巴比倫人的著名大合唱Va pensiero, sull’ali dorate(飛吧,乘著金色的翅膀)更被民族主義份子用作為統一運動的歌曲。意大利統一後,威爾弟一直擔任國會參議員,直至他1901年逝世為止。

《阿依達》是1871年由當時英國管治下的埃及總督,委約威爾弟特別為開羅新落成的總督歌劇院作首演禮。

故事講述埃及與埃賽俄比亞的戰爭,埃及戰勝,領軍的年輕埃及軍官苦戀被俘的埃賽俄比亞公主阿依達,並與埃及公主之間發生三角戀情,最後阿依達與軍官雙雙殉情。劇中尤其在第二幕,有很多講述埃及戰勝,場面偉大雄莊的大合唱和歌舞場面,十分吸引,我實在急不及待演出的來臨,與一班歌劇迷好友,興奮地欣賞。

2007年7月27日 星期五

神和上帝

我經已有十年沒有到過書展,不是不喜歡看書,而是不習慣在那些人聲頂沸,擠得水洩不通的環境,若不是應老友小松本太太推廣其健康煮食的新著作,今年也會不去。

在一號展覽廳新書推介會場的附近,是售賣基督教書籍的角落,很自然地吸引作為基督徒的我過去一探究竟。

雖然漫無目的,但很快就到了香港聖經公會的舖位,突然想到自己的《聖經》經已用了二十年,還是那紅色書邊小小的和合本,現在年紀大了,雙眼即將要出現老花的時候,就不如即場買一本新的,稍大本的,方便閱讀。

感謝上帝!很容易就找到多年尋找的版本:和合本.上帝版。過去也曾不時到過一些基督教書店,總找不到「上帝版」,亦即是《聖經》中“God”一辭譯作「上帝」,而不是譯作「神」。

現時,香港聖公會多使用「上帝版」,一般認為是原先1919年和合本面世時候的原裝,至於「神版」是何時出現,何時採用,我也找不到資料。

為甚麼我對「上帝版」特別堅持呢?《聖經》的卷宗,最早是由希伯萊文(Hebrew,猶太語)、亞蘭文(Aramaic,古代猶太地區的通用混雜語)和希臘文所著,所以世界各地的《聖經》都是翻譯本。

事實上,以中文翻譯「獨一之神」的意思,採用「上帝」確實較「神」更為貼切。

「上帝」和「神」兩辭均見於最早的古籍《尚書》。在《尚書》的《商書.湯誓》(商湯伐夏桀的誓言)第一中有云:「……夏氏有罪,予畏上帝,不敢不正。……」;《商書.湯誥》第一又有:「……惟皇上帝,降衷於下民。……」,這裏「上帝」一辭均是指上蒼至高無尚的神靈。

而於「神」的由來,《尚書》的《虞書.舜典》第三有云:「……望於山川,遍於群。……」,又見於《金滕》第一:「……予仁若考能,多材多藝,能事鬼。……」。就此,我們必須了解中國上古殷商時代,普遍流行著多神的概念,上至帝王,下至草民,凡事都會先行求卜問卦,趨吉避凶,他們信有河神、山神、鬼神、天上眾仙家等,因此「神」的概念應為眾數,泛指諸天神靈,並沒有唯一之意,不符合對我們信仰對「三位一體」真神的理解。

更令我不安的是看見《聖經》刊印愈趨商品化。不單止愈來愈多譯本,而且外觀包裝更見多樣化,相信漫畫化更是遲早的事,雖然表面上可以吸引年青一輩多看多了解,但我始終認為《聖經》是一本嚴肅的宗教典籍,那些甚麼「現代中文譯本」、「新譯本」、「白話版」等等,究竟編者是否有足夠的中文水平和翻譯根基,很成疑問,不能單靠所謂從上帝而來的感召和靈力,因為譯得不好,正會遺禍萬代。

我只祈求那些宗教書籍的出版商們,《聖經》不應有版權的,《聖經》不是商品,《聖經》是屬於普世的,不要再將《聖經》當作教科書一樣,你出一版,我出一版,出完又出,出完又改版,拿來賺錢,為所有基督徒所不齒和噁心!

2007年7月20日 星期五

Roméo et Juliette

今年Le French May上演的歌劇,是法國作曲家古諾(Charles-François Gounod, 1818-1893)所作,改編自莎士比亞(William Shakespeare)其中一齣名劇Roméo et Juliette《羅密歐與茱麗葉》。

先談談莎翁的劇,除了極具文學價值,自莎翁在生之時經已時常在劇院上演以外,後世有不少音樂家,也喜歡利用莎翁名劇為題材,改編為歌劇(opera)和戲劇音樂(incidental music),其中最著名的要數十九世紀初德國作曲家孟德爾遜(Felix Mendelssohn)的戲劇音樂A Midsummer Night’s Dream《仲夏夜之夢》,這套作品末段的Wedding March(婚禮進行曲)更是家傳戶通曉,二百年來一直沿用為西式婚禮中必不可少的配樂。

另外意大利的歌劇大師威爾弟(Giuseppe Verdi),也曾採用了兩齣莎翁悲劇Macbeth《馬白克》和Othello《奧賽羅》改編為歌劇。而《羅密歐與茱麗葉》,除了古諾之外,俄國的柴可夫斯基(Pyotr Ilyich Tchaikovsky)也曾為此劇寫過幻想曲(fantasia)。

談回古諾,他一生也寫過12齣歌劇,可是流傳後世為人們所熟知的,就僅有《羅密歐與茱麗葉》及Faust《浮士德》兩齣。坦白說,我並不欣賞古諾的音樂。

古諾在40歲以前,經已在巴黎音樂學院(Paris Conservatoire)任教,他其中一名學生,就是《卡門》的作者比才(Georges Bizet)。1855年,古諾寫了第一首D大調交響曲,這首作品當時激發起只有17歲的比才的作曲興趣,同年稍後就寫出了比才唯一的交響曲:C大調交響曲,但由於當年比才尚未有名,這首C大調交響曲被湮沒,及至比才死後約50年,才被發現,並且在發現後至今,過去80年來一直是歐、美各國音樂會中,其中一首普及的演奏樂曲,相比之下,比才的老師古諾的作品,卻甚為失色,就連CD錄音也甚難找到!

去年Le French May上演《卡門》,使我看得如癡如醉;三年前香港上演過古諾的《浮士德》,感覺十分普通,今回的《羅密歐與茱麗葉》,同樣感受不到吸引力,一點點驚喜也沒有。

對於一般人而言,莫華倫的演出是一種賣點,但很可惜,古諾的音樂過份守舊、嚴肅、格律、欠缺色彩,這方面與他的學生比才截然不同,大概是因為代溝吧!

這是一齣五幕歌劇,音樂結構算是工整,但卻流於平舖直敍,過份注重格律,鮮有加強劇情動感和氣氛的二重唱(duet)或多重唱(莫扎特是這方面的高手!),每幕之中也欠缺高低起伏,沒有婉麗的樂章音符,也沒有令人難忘的場景情節。

其中在第三及第四幕中,各再包含兩場。幕(acts)中有場(scenes),本來是同一個故事情景中,用作表達不同人物或角度的轉換,有時候會稍需更換場景,可是在《羅密歐與茱麗葉》的第三及第四幕,場與場之間的故事情景聯繫卻傾向薄弱,廣義而言,這些場本都可以獨立成幕,可是該四場劇(第三幕第一、二場,第四幕第一、二場)卻十分短束。

例如在第四幕第二場,講述茱麗葉被逼與羅密歐的死對頭巴禮斯舉行婚禮,只包含一首咏歎調,短短的5分鐘便成了一場,其他三場也只不過是十多二十分鐘,試想想約每15-20分鐘,便要花上2-5分鐘換景一次,其實十分滋擾觀眾,而且對劇情的流暢性大打折扣,猶如一堆鬆散的故事片段,真不是味兒,失敗至極。

本公公不單止是wine lover,更是一名標準的opera lover,坦白說,若不是香港沒有甚麼機會看歌劇,我絕對不想看古諾的劇,不想聽古諾的音樂。Le French May若要推廣法國歌劇,其實有很多選擇,至少與古諾同代的就有奧芬巴赫(Jacques Offenbach, 1819-1880),一生創作了近百齣歌劇,在歌劇上可與意大利的威爾弟齊名;奧芬巴赫寫了不少喜劇,而我喜愛的包括La Vie Parisienne《巴黎生活》和Les contes d’Hoffmann《荷夫曼的故事》。

本公公下個月有機會與法國領事在D Corner食晚飯,到時一定向領事提出意見,希望Le French May選擇一些更吸引的歌劇劇目,讓全香港的歌劇迷都可以大包眼福。

2007年7月18日 星期三

道德與勇氣

犯婦人宣佈來屆不再角逐垃圾會,相信圈中人都不會感到太大的意外,一方面是大家都了解她身體狀況欠佳,任內早已廢除以往馬拉松式開會的做法,有會議事務未完,晚上九時後便要「停一停、抖一抖」,翌日再續,因此長毛都不時請她珍重。

另一方面,那位以曲線路徑為港人爭取民主,在人大裏面的飯民臥底根莉萊曾常委,早已事先張揚支持犯婦人在來年「接任」他常委的位置,從此種種安排,凸顯了祖國「計劃經濟」意識形態伸延至上層人事安排的優越性,循序漸進,平穩過渡。

但要達至阿爺旨意,最終登上常委的目標,犯婦人始終要面對另兩場小圈幫的選舉,而且一圈比一圈窄,所謂選舉賽事,理論上有贏亦有輸,並無絕對可以言,但本公公卻深信港人都是高等智慧生物,尤其在回歸後,加深了對國情的了解,只要多加留意,大家都可以做先知,犯婦人九個月後在那裏,有甚麼新的崗位,見甚麼尊貴人君,大家都能夠準確無誤地的娓娓道來,毋須特別起壇為犯婦人算命。

犯婦人之所以有道德,是她昨日樹立了不戀棧權位的典範,說退就退,雖然大家政見不同,但總比諸其他飯民尊貴,他們又是如何繼續尸位素餐(例如民主鬥士阿叔早於95年暗示言退,結果用了9年成事;又如白紙扇等人,安坐了17年仍猶有不足),犯婦人所表現的風度,更值得我們敬重。

所謂勇氣,是指犯婦人在「牌面」上並未獲絕對公開保證順利過渡的情況下,欣然退出垃圾會,萬一小圈幫方面有任何變掛,犯婦人就會落得「雙失」收場,並非毫無風險可言。當然,本公公只是小土豆一枚,那會知到有沒有「暗盤」或「檯底」?

2007年7月15日 星期日

品酒(二)

品酒歷練到了第五年,雖不算是專家,但總也嘗過不同地域和不同品種的葡萄酒,算是對酒有了基礎了解。

以往到酒窖買酒,抑或在朗豪基地休閒一番,早已毋須他人介紹,通常都是自選,對於各款紅白酒的味度和口感,某程度上已植根一定的概念:赤霞珠(Cabernet Sauvignon)的乾口感、瓊瑤漿(Gewürztraminer)的茘枝味、長相思(Sauvignon Blanc)的石榴感、切拉子(Shiraz / Syrah)的胡椒氣息、黑比諾(Pinot Noir)迷人的紅寶石色和幽香的回韻、波爾多列級莊的豐厚澎湃、新世界的果味充實。

可是細心回想,這都不是飲家們自己的主觀理解嗎?享受品酒之輩,在餐廳中拿著酒牌,你其實是細心思量酒牌上每一款酒的特性和口味,然後才作出選擇,可是在不經不覺之間,這些從心理上預設了的主觀味覺,其實已蒙蔽了你的舌頭,再探不出真正的原味,所謂品嚐酒的優劣,也只不過是從預設的理解中,尋找對應的特性,從而肯定自己選擇或判斷正確。

想到這裏,於是有次在基地跟經理Ben哥談起,不如將落單的次序倒轉,不再是Ben哥或侍應們問我要甚麼,而是請他們隨便斟出一杯紅或白,然後我才從基地酒牌上28款酒中,嘗試猜出杯中是那一瓶酒。當然,即使猜中也要付款!

雖然該28瓶酒,大部份平日也不時嘗過,理當已對這些酒有基本的印象,但試過幾次之後,發覺這種蒙瓶猜酒的遊戲,原來一點也不容易,有時候一次即猜中,但不少時候,卻是要猜到第三、四次,甚至是猜不到要棄權;說真的,得出這樣的成績,我真的感到汗顏羞愧,發覺其實自己的酒品水平一點也不高,更感到那些侍酒師(Sommelier)能夠練習出連酒莊和年份通通都能分辨出來,這種專業技能一點也不簡單。

我十分喜歡這個猜酒遊戲,不單多了解自己品酒不足之處,弱點之所在,更從中透視了主觀和客觀存在的差異,例如以前以為自己很認識的酒,原來那些理解都很表面,在猜酒的過程中,發現從前因為主觀判斷,忽略了很多味覺線索,結果從客觀的觀感和分析中,將某些甚少留意的角度重新發掘出來,帶來一種新的體驗。

宋代大文豪蘇東坡的《水調歌頭》中有云:「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凡事都有正反兩面,正是主觀與客觀的寫照。誰說酒是壞東西?從品酒遊戲中領會人生哲理,不失為一個有益有建設性的緞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