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5月28日 星期一

一國兩制已千年

大陸收回香港,不經不覺經已十年。當年英國人撤退,滂沱大雨,肥彭上船,馬丁與一眾「落車」的飯民尊貴,在垃圾局的露台上朗讀聲明,誓要重返,如今仍是歷歷在目,猶如昨天。

只想到,馬丁與白鴿黨,江湖地位經已今非昔比。如果今年七一重演十年前的那一幕,不知到除了馬丁以外,高達等其他白鴿尊貴,是否要站在後排呢?

不過今次令本公公有感而發的,卻是聽到行政會議首席與眾左派大老,除了歌功頌德地唱好「一國兩制」是如何成功以外,還提及「一國兩制」是亙古未有,世上獨一無二的優秀構思,所有香港今日成功的一切,都要歸功於「一國兩制」的總設計師鄧伯爺。

一年前,我仍相信「一國兩制」是當今的新制度,但幸得白鴿黨給予本公公退休生息的機會,這一年以來,讀書多了,想法也闊了,從公共政策、行政管理、人力資源、中國歷史、歷代政制,到音樂史、釀酒和侍酒學問,都是我的興趣。

在中學的中史課程中,中國歷史往往是泛指以漢人政治為主軸,以中原正統為正宗的歷史,但其實在中國的各套正史之中,以外族主導的,除了《元史》和《清史稿》以外,其實還有《遼史》和《金史》,只不過遼、金與宋同期,我們順口唸出的「唐、宋、元、明、清」中,總是遺漏了遼代和金代,課本亦沒有專談遼、金的歷史,我們對遼代的了解,可能大部份都來自金庸筆下《天龍八部》中的遼道宗聖律洪基,以及南院大王蕭峰。

於是我找到國內一些專談遼、金史的書籍,無意中留意到遼代的政治和社會制度,在《遼史.百官志》中,有云:「官分南、北,以國制治契丹,以漢制待漢人」,又云:「北面治宮帳、部族、屬國之政,南面治漢州縣、租賦、軍馬之事」。

原來一千年前的北方契丹人,經已實行「一國兩制」,《天龍八部》中故事人物蕭峰所擔任的「南院大王」,實為遼代官制中,治理漢人地域和事務的最高級官員。

原為遊牧民族的契丹人,其實早已習慣「因俗而治」。後梁.貞明二年(公元916年),遼太祖聖律阿保機在臨潢府(今內蒙古.昭烏達盟.巴林左旗.林東縣)稱帝,參考唐代政制,建立起有契丹特色的社會政治制度,面對從馬上征服得來河北和山西一帶的漢人土地,由於漢人的文化水平較契丹人優越,為了減少漢人反抗契丹人的管治,於是實行「一國兩制」,在所管治的漢人地域,繼續沿用漢人的律法(乃指《唐律疏議》)。

同樣的情況,在1898年英國人租借新界時,為了統治上的便利,也不得不承認《大清律例》在法律上適合的範圍內可在新界並行,並且在1910年制訂了《新界條例》(香港法例第97章),該條例第13條(至今仍然有效)訂明「法院有權認可並執行任何影響新界土地的中國習俗或傳統權益」。

說不定,當年在京師熟悉中國歷代政制的謀臣學者,想到借用遼代的「南、北官制」,作為解決中港兩地制度差異的問題,於是有了今天的所謂「一國兩制」,並將榮耀歸於鄧伯爺。

由是觀之,煲呔也算是不折不扣的「南院大王」!

2007年5月4日 星期五

拒絕參與非上策

在政圈江湖,許橋王較早時宴請白鴿黨,惹來外界猜測煲呔是否邀請白鴿黨加入新班子,但其後白鴿主席高人接受電台訪問時,卻斬釘截鐵地否定了白鴿黨成員加入新班子的可能性。

政府在去年中發表進一步發展政治委任制度的諮詢文件,提出擴大局長的班子,在上層政治任命中加入副局長和局長助理,這項建議與一批「民網」學者提出長遠培訓香港政治人材的構思,十分類近,但當時白鴿黨的即時回應,已對有關建議持保留態度,理由只不過是推諉這是一場政治分贜,副局長及局長助理權責不清晰等,早已認定新制度下沒有自己的一份,對此關上大門,予人「酸葡萄」之感。

本地政治人材乏匱是一個不爭的事實,試問今天上至政府,下至各大小政黨,那一個組織具備獨立執政的能力?香港要發展政黨政治,要釀出一個執政黨來,政黨就必須在制度下培育更多具備公共行政管理經驗的人材,這也是現代人力資源管理學中「接班計劃」(succession planning)的概念;政黨若不循加強執政能力的方向發展,最終只會助長新加坡模式的「政府黨」出現,對落實理想中普及而均衡參與的民主政制,沒有絲毫好處。

近月來,曾有報導指煲呔有意邀請白鴿黨成員加入行會,或擔任問責官員,雖有可能流於猜度和互試水溫的階段,但從傳媒行家的不斷追踪,以及在大氣電波中的不少討論,反映出公眾確實對白鴿黨存有「辦實事」的期望。

而且煲呔已多次公開談及公共政策的制訂,應該「從下而上」,最近更明確說明,新班子之下的局長,會由以往的「政策主催者」,轉化為「利益協調者」,如果以上的理念得到落實,在以民為本的大原則下,亦看不出這與白鴿黨在民生事務上的取向,存在嚴重衝突。

白鴿黨成員如能加入政府班子,除了有助培育公職人材,長遠提昇公眾對白鴿黨具備執政能力的信心之外,在即時必須先面對政府上層架構中的「保密制」和「集體負責制」兩項大原則。

觀乎其他國家政體中的聯合政府,同樣會出現政府內閣成員與其所屬政黨之間存在政策分歧的現象,問題只在於政黨能否彈性處理這些可預見的衝突,可否給予在政府內閣的成員豁免跟隨政黨的既定立場,從而與政府之間在政策問題上,製造更大的討價還價空間,這樣亦有助政黨加強將民意和不同的政策理念灌注入政府之內,產生集思廣益之效;即使到了分歧嚴重,難以釐補的階段,內閣成員也可以透過辭職,向公眾展述對某些政策立場的堅持,之後便是交由選民透過選票的力量,讓公眾對當中的是非曲直作出定奪。

因此若然政府提出邀請而白鴿黨拒絕加入,實非上策之道,相信社會公眾亦樂於見到白鴿黨能夠推動政府不斷聆聽民意,施政以最貼近市民利益為依歸;另一方面,白鴿黨若要銳意改革進步,更新形象,就更不應抱殘守缺,蕭規曹隨,著眼於眼前短時間的得與失,否則當其他政黨累積更多公共行政經驗,不斷提昇執政能力的政治資本後,白鴿黨只會持續落後大勢,最終淪為「二流政黨」,屆時距離執政之道,只會越來越遠。

2007年5月2日 星期三

品酒(一)

酒,是用來品,不是用來「隊」的。年少時,好勝心強,喜歡與朋友鬥酒量,雖然鬥嬴了,但到頭來,卻對所飲的認識不多。

十多年前在溫哥華工作,上司是好酒道之人,他留學法國,精通啤酒、葡萄酒和威士忌,我自然從他身上學懂不少對酒方面的知識,可謂是我飲酒的啟蒙「師傅」。

記得九十年代初,無論在香港抑或國內,人們都喜歡在應酬或喜慶宴會上「隊」XO,「師傅」就經常批評鬥酒的人根本不懂飲酒的真義,例如某些具特定出產時期的美酒,正是飲一支少一支,因此鬥酒實在是一種浪費。

他經常提及的,就是在品酒方面。酒能健身,也能傷身,因此切忌急飲,否則很易到達自己的極限,同時相對地降低了自己的酒量。也要從淺嚐中,領略其中的味度和風格,進而嘗試尋找該酒的過去,包括文化背景和歷史發展,就自然會對酒有更深層次的理解,在享受中兼有樂趣。

紅酒,從來都予人只可遠觀之感,高深莫測,又或只是達官貴人,上流社會的玩意,但這通通都是普遍對品紅酒的誤解。

紅酒的平貴,與其生產的地區、酒莊的名氣、酒評人和雜誌的追捧,有莫大的互動關係,卻與酒質的優劣不成比例。例如一瓶賣1,000元的紅酒,與另一瓶只售200元比較,單單談論酒質而言,你未必會感受到五倍的分別;又例如在市面可找到一些五六十元的紅酒,其質素要比一二百元的好。所以在紅酒的世界裏,切勿低看平價酒,總要相信「平嘢有好」這四個字。

英國一本有三十多年歷史的著名論酒雜誌Decanter(2005年10月起在台灣出版國際中文版,譯名為「品醇客」),每期都介紹英國當地零售價10鎊以下平靚酒,而本地亦有人稱「劉校長」劉致新所主編的《酒經月刊》,也有類同的介紹,初學者不妨多參考這些具質素雜誌的介紹和分析,久而久之,便會建立起自己一套對葡萄酒的觀感,因為品酒從來都是主觀的,好與不好,向來並沒有標準或絕對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