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3月31日 星期六

「二五」的典故

最近圈中朋友仍在談論飯民「二五」,於是跟他們講起「二五」的典故。

廣府話中,其實有不少俚語都有著典故背景,並非一般市井方言。其中「二五仔」的所謂「二五」,乃源於東周時代晉國的一段宮闈歷史,出自《東周列國志》。

《東周列國志》與《三國演義》一樣同屬通俗歷史演義,裏面的所有人物確有其人,但其中的人物對答與細節過程,乃經過戲劇化的修飾,不能當真。

《東周列國志》早期稱為《列國志傳》,成書於明.嘉靖、隆慶年間,後經過多番修訂,最後在清.乾隆年間定型,之後的二百多年,再沒有新版。故事是由周宣王(姬靜)三十九年(公元前789年),御駕親征姜戎戰敗講起,至秦王政(嬴政)二十六年(公元前221年),秦滅齊統一天下為止,其間各國諸侯的宮闈與政治故事。

「二五」的故事,乃始於《東周列國志》第二十回:「獻公有嬖幸大夫二人,曰梁五東關五,並與獻公察聽外事,挾寵弄權,晉人謂之『二五』」。

「二五」,就是指晉獻公(即春秋五霸之一晉文公姬重耳的父親,名姬佹諸)寵信的兩位奸佞大夫梁五和東關五。

話說晉獻公在就晉侯爵位之前,經已生下三名兒子:重耳、夷吾和申生。申生雖然年紀最小,卻是嫡出,於是晉獻公即位之後立申生為嗣世子。

晉獻公十五年(周惠王十五年,公元前662年),晉國興兵攻打驪戎,驪戎的領袖求和,獻出兩個女兒給晉獻公,就是驪姬和少姬。驪姬詭計多端,妖同商紂王的妲己,周幽王的褒姒。

晉獻公十六年,迷惑晉獻公的驪姬生下公子奚齊(即後來的晉惠公),於是晉獻公不理群臣反對,廢夫人齊姜(申生的母親)而立驪姬。

驪姬為了鞏固實力,於是利用金錢賄賂梁五和東關五,要「二五」在晉獻公面前進讒言廢公子申生,改立奚齊為嗣世子。

晉獻公二十六年(周厲王元年,公元前651年),驪姬施計在申生獻給晉獻公的食物中下毒,晉獻公信以為真,於是遣「二五」派兵前往申生的封邑曲沃捉拿申生,申生預先收到政變的情報,本著「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的氣節」,自縊而亡。

「二五」於是回報申生是畏罪自殺,並說重耳和夷吾是同黨。這場宮闈政變,晉獻公沒有了三個兒子,重耳從此經歷十五年的流亡生涯,周遊列國,受到秦穆公、楚成王的禮遇(雖然秦、楚兩國都因為政治目的而留下重耳),發生了介子推割股啖君,一鳴驚人,一鼓作氣,秦晉之好,退避三舍等典故。

晉獻公誤信「二五」的後果,最終導致家破人亡,宮闈政變之後不足一年就病殁,幼子奚齊即位晉侯,是為晉惠公。

晉惠公即位後大誅群臣,令晉國在其後的十五年,處於政治紛亂和動蕩之中。

2007年3月25日 星期日

人參與二五

不經不覺,突搜選舉經已曲終人散,兩位候選人在整個選舉中的各項優劣勝敗,好友大力灰狗經已在他的網誌中有十分全面和精闢的論述,本公公也無謂在此班門弄斧獻醜了。

只不過,在今次選舉中,飯民最主動的,除了是候選人袋巾以外,就要數攝石人人參。不少人對於人參從以往比較潛水,躱在教父背後,討厭接觸傳媒,到今日主動為袋巾站台,積極攝石,甚至今日在投票會場,在選管會本來只供兩位候選人選後發言的場所,當袋巾講完他的落選感言之後,人參一副「代言人」的咀臉,還是要攝出來補充幾句。

這個場面當然在電視機前面看不到,確實人參過去與傳媒的關係,大家都沒有興趣給他面子,而且亦不明白人參又不是候選人,又不是經理人,他是以甚麼身份發言?

傳媒朋友們倒是留意到,自從教父曾公開談論退位之後,人參就積極起來,做盡過去所不做的,甚至傳聞他鼓吹兩黨合併,為的是甚麼?有甚麼源動力?又難怪江湖人士心存懷疑。

就連普羅市民都很容易看清楚,假若袋巾當選,找來這一班各具打算烏合之眾,組織政府內閣領導班子,這才是香港的災難。所以實在是飯民自身欠缺上台執政的條件,而不單單是袋巾的能力和品格等個人因素,所以即使今天讓市民一人一票選突搜,袋巾的落敗,也是必然的結局,非戰之罪。

從今次選舉反映出飯民經已分崩離析,人和組織之間存在的分歧、差異、爭鬥、踩場、自暴其短、各懷鬼胎,盡覽無遺,經此一役,相信今後煲呔利用高民望,講政改,相比起兩年之前,何足懼哉?香港市民是十分深明「兩害取其輕」的道理,而且飯民在面前的兩級選舉,攜手團結合作的機會已是微乎其微,不如就請選民自行對他們的存在作個了斷。

另一個有趣的話題,是那9位提名袋巾的選委做了二五?

其實早在去年底選委會選舉塵埃落定之後,袋巾有能力爭取到候選人入場券高唱入雲,當時江湖上已有人提出「白票」和「一票兩投」兩個話題。

「白票」是反映左記的內部矛盾,而「一票兩投」則是飯民中是否存在二五的問題。

飯民雖然在去年底取後超過一百名選委席位,可是內部既有喪卿、舍聞年等反對小圈子選舉之眾,反對袋巾參選並嚷著要杯葛提名,而周邊亦因為選委會統籌倉卒,跨界別的雜牌軍在不知不覺間上了位,衍生了對飯民「忠誠」的問題,「一票兩投」就是由此說起。

因此飯民部份人士協議好由袋巾出戰之後,爭取提名的工作一點也不鬆懈,真正是一票都不能少,否則入場希望幻滅,所有之前的努力就會付諸東流。由於袋巾有能力爭取的提名只剛超越一百個,正好讓一些有心想吃兩家茶禮的小眾,千方百計地跳著草裙舞,不斷向煲呔狂送秋波,希望成為最關鍵的小數派,在這場戰役中爭取最大的利益。

於是這些關鍵小數,不斷高調邀請袋巾與煲呔與他們見面,從時機上而論,機會真是轉眼即逝,只要袋巾一天未能確實掌握足一百個提名,舞就可以繼續跳,令袋巾和煲呔都猶如熱窩上的螞蟻。煲呔著急的當然不是候選人入場券,而是能否不戰而屈人之兵。

後來煲呔確實是會見了飯民中部份非死硬派的小眾,其中有沒有私下檯底交易?有沒有「提名袋巾、投票煲呔」的協議?當事人自己就最心中有數。而即使在提名過後,競選期間,只要細心留意那些經常高調說不會「一票兩投」的言論,是否心虛表現?二五是否此中尋?大家不妨反思一下,因為飯民選委投票選袋巾,本是很理所當然的事,毋須高談闊論,猶如此地無銀,瓜田李下,賊喊捉賊,掩耳盜鈴,欲蓋彌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在香港公平公正的選舉制度下,我們自當不同意賭王的緝私理論,不竟投票是保密的,至於那9位二五是誰,一定是天知地知和自知,說不定煲呔都會知!大家倒不如放長雙眼,留意在未來一年半載之間,是否有一些飯民選委獲得政府的公共服務委任,也可能找到答案。

煲呔的拆反,正也是孫子在《軍形》所談的「不可勝在己,可勝在敵」,和《虛實》中的「……待敵者佚……趨戰者勞。故善戰者,致人,而不致於人」的意思。

2007年3月21日 星期三

Felice Compleanno!!

今天是朗豪侍應領班A的生日,我祝她生日快樂,心想事成!

我們飲食支部不少成員都認識A,看著她第一天在基地上班,在短短兩年之內獲晉升為領班,足見她在工作上,確實有其個人獨特之處。

我與A算是談得過的朋友,兩年前她初來報到,可能對周圍環境尚未掌握,有時候她會有點冒失,跟不上工作的節奏。幸而當時她遇到三個幸運:其一,是當時基地剛開業未滿一年,相比起現在,可以用清閒來形容,因此有時間空間的條件作適應;其次,是遇上我們一班不「淹尖」的客人,鍾情於基地的環境,與基地眾人以友相待,不會因小事動輒投訴;最後,是A遇上一位好上司H。

好歹也曾經做過管理人,我覺得H已算是又好脾氣又好忍耐的領班,他對下屬十分寬宏厚道親切,沒有架子,其實連H自己可能也不知到,他的性格很符合擔任領袖的條件,也就是具有帝王術中恩威並施之法。

之後一段日子,我留意到A除了間中較為情緒化之外,她的工作和學習態度,卻是認真得很,也是現今年青人中甚少見到的。後來,在云云客人當中,A認識了一位從意大利來華經商的客人,平易近人的A與這位意大利客人成了朋友。

約一年前,A曾經對我說報讀了工聯會的意大利語初階課程,令我感到好奇,因為在這個唯英語獨尊的文化沙漠裏,也有年青人願意學習一種在應用上冷門的語文。我問A究竟,原本我還自作聰明地猜度她是為了工作的原因,因為基地可有不少意大利酒,可是A給我一個意料之外的答案:「為興趣」。

於是我有點點罪咎感,我實在是看輕了A,只因我總以為時下年青人普遍是講求實際,追求目標為本,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當然,A學好意大利語,也方便了她與意大利朋友溝通。

而且今次A絕對不是三分鐘熱度,不單止持之以恆,年中還計劃到意大利來一個語言學習之旅;對於我此等患有職業病,不時喜歡對年青人指指點點的死老鬼,A的恆心和認真,確實使我汗顏。

A在基地工作,卻不諳飲酒,有時候真不明白她是如何應付客人對酒的提問?之不過,A學了意大利語,也從而多留意意大利酒。基地有一款名為Ripassa的意大利酒,來自Valpolicella酒區,以地道的Corvina釀造,此酒果香豐盈,似黑比諾(Pinot Noir),但比黑比諾更有深度。

一向甚少聽A談酒,但有兩款例外。除了Ripassa以外,她的好友V所喜歡的德國Riesling,也吸引了A。高質素的Riesling可以很貴,豐厚甜美,富蘋果味;Riesling按質素分為多個不同的級別,但其實飲基本的kabinett和spaetlese(德語,相當於late harvest)級別,經已很好,價格也不貴。

Riesling的味度其實包含兩個層次,除了果香以外,還有一層硬朗的金屬或礦物味。德國Riesling中標明trocken(德語,即dry,乾)的,就是不甜的Riesling,那份礦物味並非人人都覺得可口。
A是生於其中一個波爾多的好年份,但這個年份因為與另一個世紀級精彩年份為鄰,因此其光芒往往因而遭到掩蓋,被人遺漏。所以作為一個管理人,千萬不要偏信名牌學校或大學畢業生,而作為一名品酒者,也不要盲目追捧厚酒名莊,因為世上有很多人、事、物,都是「禾稈衿珍珠」。

2007年3月20日 星期二

La Bohème

我剛欣賞過今年藝術節上演的歌劇,是十九世紀晚期意大利作曲家蒲徹尼(Giacomo Puccini, 1858-1924)的La Bohème《藝術家的生涯》。

(左圖是該劇於1896年2月1日在意大利都靈市首演時所採用的宣傳海報)

藝術節將La Bohème的中文名稱翻譯為《波希米亞的生涯》,乃因此劇源於法國作家梅瑞爾(Henri Murger)於1845年出版的故事集Scènes de la Vie de Bohème(波希米亞人的生活情景)。

該故事集正是反映當代法國流行的「波希米亞主義」(Bohemianism),以波希米亞吉卜賽人的遊牧生活,比喻那些希望過著非傳統生活風格的一群藝術家、作家、與任何對傳統不持幻想的人。

因此,La Bohème的故事實際上與波希米亞人無關,將歌劇名稱譯作《波希米亞的生涯》,既沒有道出「波希米亞主義」,又令人誤會此劇與波希米亞人有關,實在有欠專業,其中反映出香港即使從事藝術專業工作的人,對西洋歌劇的掌握和了解仍然很膚淺。

我同意國內及台灣一些音樂學者將該劇譯作《藝術家的生涯》,比較切合故事中所反映的事實。

承接著十八世紀末古典時期(Classical Period)莫扎持(Wolfgang A. Mozart)和薩利埃里(Antonio Salieri)令歌劇注入了不少繽紛的色彩,歌劇在十九世紀更發展至頂峰,歌劇作品當年雄霸著歐洲的樂壇,並且幾乎由意大利音樂家帶領著整個浪漫時期(Romantic Period)的歌劇發展。

例如十九世紀前期著名的歌劇作家首選羅西尼(Gioachino Rossini, 1792-1868, 著名作品包括La Cenerentola《仙履奇緣》和Il Barbiere di Siviglia《西維亞的理髮師》)和唐尼采弟(Gaetano Donizetti, 1797-1848, 著名作品包括Lucia di Lammermoor《魂斷南山》),只是這兩位作曲家,經已為世人留下了差不多120齣歌劇。

十九世紀晚期有蒲徹尼(著名作品除La Bohème以外,還有Madame Butterfly《蝴蝶夫人》和Turandot《杜蘭朶》等)和被譽為十九世紀最偉大的歌劇作家威爾弟(Giuseppe Verdi, 1813-1901, 著名作品包括Nabucco《尼布甲尼撒》、La Traviata《茶花女》和Un Ballo in Maschera《假面舞會》等)。

(以上所提及的歌劇均曾在香港上演)

談回La Bohème,這是我首次觀賞這齣歌劇,之前也有看過蒲徹尼的另外兩齣歌劇:《杜蘭朶》和Tosca《托斯卡》。

看完後的感覺是:維持我對蒲徹尼的偏見,一貫不欣賞蒲徹尼的音樂。

自1896年在意大利都靈市(Torino)首演以來,La Bohème一直在世界各地上演不斷,其受歡迎程序比美比才(George Bizet)的《卡門》(1875年巴黎首演)和莫扎特的Le Nozze di Figaro《費加羅的婚禮》(1786年維也納首演)。

這三齣都是四幕歌劇,但論精彩程度,La Bohème就遠遠不及後兩者。

《卡門》和《費加羅的婚禮》的特點,都是絕無冷場,四幕中的精彩片斷和快慢節奏都十分平均,令觀眾由始至終均可維持著觀賞的興趣,不容易打瞌睡。

然而La Bohème卻只在第二幕,予人熱鬧興奮精彩的感覺,其餘三幕都十分平淡,每幕由頭到尾都是平舖直敍,沒有熱鬧氣氛,唯一感覺到的是作曲家具有很典型意大利式的熱情和對表達愛情的歌頌,音樂中充滿著細緻的浪漫和溫暖,但這樣出來的效果,猶如在一餐飯當中不斷吃甜,很容易覺得過份膩口,沒有刺激,沒有起伏,特別容易令人打瞌睡。

而且La Bohème在故事結構上亦十分簡單,一點錯綜複雜的關係也沒有。

在第二幕,女配角Musetta在巴黎拉丁區一所咖啡館內,向著妒忌的男配角Marcello翩翩起舞,與《卡門》第二幕女主角卡門在朋友Lillas Pastia的旅舘內,在疑心重的男主角唐何西(Don José)面前熱舞;以及在第四幕,女主角Mimi臨終,比對《茶花女》(1853年威尼斯首演)第四幕女主角Violetta同樣卧床臨終。La Bohème實在存在太多抄襲其他歌劇故事元素的場面,完全不是味兒。

音樂方面,蒲徹尼的作品傾向印象派,與《卡門》的音樂格式和結構比較,La Bohème很明顯已脫離凡俗,沒有序曲(overture),沒有間奏曲(entr’acte),只有少量完整的詠嘆調(aria)或二重唱,而且每一幕舖開場都是即進入情境,看懂古典歌劇的朋友們,一定會覺得La Bohème每一幕像是「冇頭冇尾」,很不自然。

所以,看完之後,我絕對不明白La Bohème有甚麼好?大概若不是此劇1896年首演時由當代指揮大師托斯卡尼尼(Arturo Toscanini)同台演出,然後因為托斯卡尼尼的名氣而將之帶到美國不斷公演的話,La Bohème今天可能在云云歌劇當中,只能看作為一些二、三流作品,還遠遠不及現代著名的音樂劇Les Misérable《悲慘世界》。

2007年3月17日 星期六

是敵是友?

昨日下午收到毛主席的一個電話,頓時使我想起兩個日子:2006年3月17日及1980年3月16日。

先講去年今日,多份報章報導了高達之前一晚高調宣稱有白鴿黨高層(後來得悉是猶大林和地圖王)被內地以金錢誘惑,試圖滲透收買,繼而披露了當時有部份成員一次過提名超過三十人申請入會,並且表示會成立以阿叔和馬丁為首的「五人小組」進行調查。

據事後博士透露,當時常委尚未開完會議,會議尚未有結論,高達早已預謀通知記者到場,並且急不及待,突然離開會議見記者,事後才知「咁大鑊」。

高達怎樣說,傳媒就怎樣寫,這是理所當然不過的事。高達將「滲透收買」與「申請入會」兩件事一併而論,很明顯是希望引導聽者和讀者有意識地將兩件事混為一談,但一個星期之後,高達出爾反爾,反而公開駡記者曲解他的說法,沒有講過「申請入會」與「滲透收買」有關,再過多八個月,高達第二次反口,利用「五人小報告」聲稱「申請入會」與滲透有關,還向全體成員發公開信,說那份他們所打的「小報告」是送給大家最好的聖誕禮物。

這場風波,誰不要臉皮去當小丑,除了當局者迷以外,正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見」,只是在寒蟬效應之下,秘而不宣而已。高達在未獲得全體會議授權的情況下,強行成立「小組」,製造既成事實的局面,置組織制度於不顧,以我為尊的心態,正是「大佬文化」最高境界的表現,又難怪市民不會相信高達具有維護香港法治的能力。

最無辜的不是本公公,而是馬丁。作為手執牛耳的法律界翹楚,無端應邀入局,拿一些第三者的無憑指控,混雜一些連法院都不可能接納,有違法律原則和公義的所謂證據,就算入了這位元老的帳,留下惹人議論的糊塗事,真可謂是「千年道行一朝喪」。本公公真想知到,馬丁對於高達所指的聖誕禮物,有甚麼感想?

毛主席說,「五人小報告」發表了四個月,改革派不依然屹立不倒嗎?至今會內依然有不少甘草成員,不斷為改革派不平鳴,希望改革派成熟和忍耐,這是良心的表現。

主流派將改革派全面逐出領導層,洩漏中央會議機密的事依然不斷發生,究竟誰是敵誰是友?誰背叛誰忠誠?可憐我們的元老們經已老眼昏花,兵賊不分的境地,與八九年時候的鄧伯爺,其實沒有多大分別。

講起3月17日又令我聯想起1980年3月16日。

27年前的這一天,我正在一所令我培養出正義感的名牌中文中學就讀中一。當日下午放學時份,我正陪同心儀的女同學M在校門外的巴士站等巴士,突然一位自小學起同班多年的同學C,神情嚴肅的向我們走過來,道出了他其實也想追求M,說為了見到我和M時尷尬,於是提出絕交。

今天看來,C的做法可能很幼稚,但從少年人的角度看,兩個男孩子同追一女的競爭,可以很激烈很無情,每個年代都是如此。

C與我後小三起已成為好友,二人在小四小五兩年同當班長,合作無間,無所不談,例如到了小六,原來大家都在暗戀著同一位女班長,又例如C說過他每每趁父母入睡,偷偷地開收音機聽深宵節目「靚歌伴星河」,喜歡聽主持陳婉芬的聲音,我就笑說他不如長大後去當DJ(後來C果然在大學畢業後果真投考政府電台做DJ,現在已做了節目監製),我又跟他談論世界時局,伊朗人質事件等,C也有叫我日後從政;二十多年後看來,其實我們大家都很了解對方。

M對於C的舉動當然也很錯愕,畢竟我們三人都是基督徒,大家都不想有這樣的情況發生。

C「退出」後,我與M的發展本來也很順利,M母親的反對亦已計算在內,可惜這段關係只能維持了兩個學期,到升上中二之後,因為有同學在M面前誤傳說我跟另一位小學時代與M同班,傾慕M的男同學打架,於是以為我向「情敵」撩事鬥非,可能我表現過份激動的解釋,令M不大相信,為此發展為冷戰,兩人的感情繼而結束。

當時我小小年紀,處事的態度可真沒有想真後果,或顧及別人的感受,原來初戀失敗可是對個人自信的嚴重打擊,於是我失戀後全身投入搞課外活動,以祈令自己填滿的思緒,避免觸及以往的傷痛。

兩個月後,反過來是當初「爭女」而喊絕交的C,重新伸出友誼之手,主動接觸安慰我,沒有絲毫幸災樂禍。C說他早已放低心情,沒有再介意,只是既然自己先開聲絕交,面子問題,不知如何面對我。

至於與M的誤會,一直至兩年之後,大家才釋懷地尋找出真相,了結心中這樁伽鎖,只是熱情已過,緣份已逝。

細心地想,有時候在爆發危機的一刻,往往會混然不知所措,有人一時之間站在你的對立面,你就會作出條件反射,即時與對方劃清界線;但當時間不斷拉長,所看到的可能又是另一回事,當初的執著可能是既無謂又浪費精神,即使往後一笑置之,自己其實已賠了本,不足以言勝。

小時候看過一個電視廣告中,有句「世事無絕對,只有真情趣」的說話,對於已年屆四十的本公公而言,絕對是真確不過。

歷史上有很多政治大事,當日發生與事後看來,結局都是無絕對的,例如當日「千古罪人」的肥彭,他朝可以獲邀到訓練中共幹部的人民大學講話,其他諸如「二二八」、劉小祺、鄧伯爺等很多遇上政治風波的,後來都平反了;因此我絕對相信「六四」也始終有平反的一天。

那些是朋友?那些是敵人?做人其實不用那麼執著,倒不如樂天知命,做一隻雲遊野鶴。四十年前內地人民以為可歌可泣的文化大革命,到頭來,都只不過是南柯一夢!

2007年3月13日 星期二

學然後知不足

猜不到這裏也有捧場客。

今天收到一位碩士課程同學的電郵,問我為何很久沒有新的張貼。另外,好友大力灰狗兄將我這個新生的網誌,加入了他自己網誌的連結中,我衷心多謝一群好友們的光顧、支持和鼓勵。比較起灰狗兄的網誌,我這裏實在是太渺小了,文筆也要進一步改進。

日前是沙田區議會錦英選區的補選,白鴿黨派出的候選人,雖然有碩士學歷,卻是空降,沒有真正的地區實力,在四位候選人中,得票排行第三,而且與左記背後支持而當選的候選人相比,票數僅為對手的三成。

白鴿黨上次在區議會補選中勝出,經已是四年前的事,當年在深水埗美孚選區的補選,白鴿黨也僅以九票之微,擊敗左記的尊貴。之後至今共有九次的區議會補選中,白鴿黨只能在其中五次派員出戰,而且是連戰皆北,包括兩年前在觀塘景田選區錯誤分析,白鴿尊貴也要敗給隱形左記蟹將。

因此說白鴿黨以往在選舉中所向披靡的風光一去不復,實不為過;而2003年區選之所以大勝,也是拜「七一」效應所賜,並不反映白鴿黨自身的實力,可憐高達、人參等領導人,當年只懂沉醉於勝利之中,還以為自己有能力號令天下。

因此我十分相信今年年底的區議會換屆選舉,將會上演一幕因果循環的悲劇;本公公現時仍為白鴿仔一名,對於這些預見的結局,只有感到萬般無奈,不敢奢望那班尊貴領導有所反省。若然改革派貴精不貴多的策略屆時能夠成功,也可以作為新舊作風之間的強列比照。

2003年「七一」之後,社會生態確是變了很多,精英政治再次抬頭,中產為求自救,不會再相信那些空喊口號,告訴大家我是為「正義」而戰的飯民一族。由「A23」,發展為「A45」,再進化變為一個公文袋,成為一個「選票吸塵機」,香港人其實信甚麼,要甚麼,已是不言而喻。

參選錦英的發展者,其實學歷不錯,但在白鴿黨眾有意參選的發展者當中,可能是碩果僅存。高學歷者,尚且輕易敗陣,何況是其他平平之輩?

月前,曾經有一位白鴿年輕新俊,輕言地告訴大家他的心聲,誓要成為最年輕的尊貴,還談到他對白鴿黨的忠心,即使是鼓油黨老大出面請他跳糟,也只請對方吃閉門羹。原來,這位年輕新俊連學位也沒有,鼓油黨老大能夠如此紓尊降貴,很可能是他幾生修道所積的福。

我要特別聲明,我絕對不是IQ王那一類精英主義者,也絕不是歧視任何低學歷人士。我崇拜肥彭,他的死黨馬仔安不又是沒有學位嗎?只要肯學肯上進,馬仔安的背景,也能坐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

要食政治飯,沒有如年輕新俊的野心,是不能成事的;於是去年一場大風浪,年輕新俊被浪湧上中央大員之位,此乃第一步。我當然希望自己跌眼鏡,年輕新俊若真能再多行幾步,成為最年輕的尊貴,好像馬仔安那麼成功,實在是白鴿幸甚,國家幸甚。

之不過,政治人都當明白,選民才是大家的真正「老闆」;說到底,區議會是真民主的選舉,「老闆」選擇要甚麼人,總不是本公公、占美、博士、毛主席、關二哥、任爺、高達、高仁、人參、IQ王、阿叔、白紙扇、真兄弟、中間人、收風人、北大人等能夠操控。若果說全港平均有達六成市民支持民主普選,但偏偏就不出來投票給白鴿仔,難到又解說為阿爺打壓?

高仁始終是眾大老中最有先見之明者,當然看透「老闆」要甚麼人,於是兩年前重開荒廢了九年的黨校,可憐大部份白鴿仔仍看不懂高仁的苦心,總以為可以無師自通,卻不知江湖中一山還有一山高,左記早已準備一大批年輕、高學歷、具專業資格的發展者,而他們的假想敵,根本就是公文袋,那再會把白鴿黨的人馬放在眼內!

更可憐的是,這個復興的黨校,又因為領導層對辦校的熱情已過,不幸被嫲秘的預言說中,搞了一年就夭折了。

過去白鴿黨選舉採用霸位政策,濫竽充數,議員和發展者的質素良莠不齊,今年遇上飯民內外對手有備而戰,從人均質素而言,經已先處下風,及至九月以後上陣殺敵,戰情實在不堪想像。

歸根究底,是大部份白鴿仔不但基本功夫不足,馬步不穩,而且更不懂進修,不思進取,不自我增值,終日期盼政治湧浪,把他們推上席位,猶如守株待兔,之所以落後大市,也是理所當然;若不謙恭自省,最終只會流於長期積弱,被市場淘汰,難以翻身。

我有幸當了十年公公,終日站在尊貴的身旁,總以為自己憑經驗、觸覺、人事、交際、網絡就十分了不起,從沒有想過多讀書對工作帶來的好處,是不折不扣的夜郎自大。

其實我去年五月中約滿「退休」之前,經已獲九龍塘大學收取入讀公共政策碩士課程,在課堂中學習社會政策的理論、價值取向、思考和分析方法,令我豁然開朗,切身感受到甚麼是《禮記:學記》中的「雖有嘉肴,弗食,不知其旨也;雖有至道,弗學,不知其善也。故學然後知不足,教而後知困。知不足,然後能自反也;知困,然後能自強也。」的道理。

絕不可能不學無術,所以又難怪不少商界和專業界別,不時批評白鴿黨的社會觀和政策倡議流於膚淺,上過課後,現在終於看透明白了,更感到白鴿黨若要脫離大市一支獨秀,只有提昇組織內的人均質素,才是最佳的方向,否則我們如何說服社會各階層你們有管治政府的執政能力?不論到時政府架構是三司十幾局,要做到不假外求,內部自有切合各方面政策的人才,足以填滿整個內閣,政黨才算成功具執政能力。

因此,我應該公開鳴謝高達和拉登,若不是他們去年的決定,我就不會有今天的上進,就沒有更闊的視野,令我更相信再靠那班活在「反右」、「文革」、「反殖」和「爭取八八直選」迷思的大老們,只有死路一條。